林晓搬进老宅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那个梳妆台。

胡桃木的台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，三面镜子的水银已经氧化成诡异的灰蓝色。房产中介说这是民国时期留下的古董，前几任租客都夸它"特别衬肤色"。

第七个失眠的深夜，她突然发现中间镜面右下角有个芝麻大的黑点。当她凑近观察时，黑点突然扩散成瞳孔状的漩涡，镜中的自己左眼角渗出了血珠。

第二天保洁阿姨在擦镜子时尖叫着辞职。林晓看见所有擦拭过的镜面都浮现出模糊的人脸，那些面孔像被按在玻璃上的湿面团，五官随着她的移动发生不自然的偏移。最左边的镜框内侧刻着极小的一行字："每照一次镜子，它就记住你多一点"。

物业送来新的梳妆台那晚，她听见旧镜子在储物间发出指甲刮玻璃的声音。凌晨三点，她看见三面镜子在月光下缓缓转向床头，镜中三十七个不同年代的女性同时对她抬起青灰色的手臂。

现在镜子里有三十八个身影了。当你在深夜听见"咔嗒"的镜框转动声，请记住——不要开灯，不要睁眼，更不要数呼吸声究竟有几种频率。